出发之前便知许多人说,厦门是座慵懒缓慢的城市。当时在电脑前,上瘾般翻看许多照片和游记,缓缓填起满心的羡慕,窃窃在脑子里小心描绘这座城市的样子。四天三夜的旅程不长不短,正足够你以不疾不缓的姿态行走在厦门的冬日里,寻些暖意。也正足够,爱上这座城市。
之前有朋友告诉我,她走过的各处中,厦门的鼓浪屿,和台湾的垦丁,是最接近我想象中的“小城事”的地方。然而在真正看见它之前,仍是没有实感。但于我这种性子懒散的人,缓慢是个吸引人的词语。于是便风风火火地决定,这个冬天,逆着人流出发去厦门。
在曾厝垵的巷子里毫无方向感地四处穿梭,最后终于找到了藏在巷子深处的梦旅人音乐客栈,总觉得,这里比起旅店来,更像个家一样的大房子,各处的角落摆放着许多小物品。执迷于房间的每个角落,总有一件事让我乐此不疲,翻看留言簿,有种窃窃窥视别人旅途的感觉。一边想着:啊,原来你们也来过这里,在和我不同的时间里。店主大概也是喜欢The Beatles的人,摆放着许多同The Beatles有关的图片。
和同行的好友大言不惭地说要早起看日出。半夜抱了被子爬去她床上取暖,与她谈起从前的许多人。那一夜,邂逅了清醒的梦境。许多景象清晰得不似梦境,醒来后却觉得,现实里大抵是再见不到这样美的景致了。说是看日出,于是将闹钟设至5点,结果自然是失败告终。
大抵接近6点时小心翼翼地爬起来,一个人裹上披肩的大围巾坐在阳台,等待天幕渐明。把头埋低一些,再低一些。客栈背靠着山,充耳尽是再清脆不过的鸟鸣。突然脑子里一片空荡,心绪平静无以复加。这才觉得,时间在这里慢下一点,再慢下一点。
第二日出发去鼓浪屿。46Hotel实在是旅途中的惊喜。行程的间隙的每个细节都和心里描绘的场景奇妙地契合起来。去鼓浪屿途上,遇见亲切的独行旅人。跟随他寻到轮渡,到达岛上后便道别。这样短暂的善意便是最好的,岛上各处都是这样的特色小店,几乎每一家都想走进去。
雨天,将近傍晚的鼓浪屿。在一些偏僻的小巷走了很长很长的路,都没有遇见一个人。庆幸自己能够遇见这样安静的鼓浪屿。虽然第二天,依旧游人如织。大抵由于旅途的疲累,和没有缘由的失落感,在离开鼓浪屿那天两人都有些低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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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在长久的无言里,连沉默都小心翼翼起来。那时,脑子里的念头是,鼓浪屿大抵是只属于一个人的岛屿,无需旅伴无需言语,一个人来,再好不过。下一秒,它就被海浪冲散了。我大抵是个表面上故作平和,骨子里却矫情至死的人。因而总是乐于做些矫情而无谓的事。买了许多地图,明信片,收集各种车票。甚至多买了一枚从鼓浪屿回厦门本岛的硬币船票带回来。
现在写下这篇不似游记的东西,似乎都是证明。回想起这段旅途,似乎依旧没有实感,却又总觉得,每个景象都曾遇见过无数遍。每个细微的角落都再清晰不过,却又不像真实的经历。第一天到厦门,从火车站去旅店的公车上,她突然问我是否知道“dejavu”,当时并不知道这个词汇的意思。
她说,是形容似曾相识的法语词汇。现在想来,这似乎成了一个奇妙的隐喻。便觉得,厦门如同一个清醒的梦境,时常反复邂逅的梦境。现在,我开始想象夏天的厦门,会是什么样子。
这次依旧是留下了些遗憾的。那么,再见厦门。嗯,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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